第五节
就这样,我们一边抚摸着金色和白色的毛茸茸,一边围着火盆吃着饭后的悠闲时光。
(资料图)
也许是难得在饭桌上喝了一点酒的缘故,樱子小姐很饶舌,一直和我以及沢先生聊猛兽骨头的话题,让老婆婆望而却步。
这时,旅馆的阿雅小姐拿着一台电视走了过来。
“看,上新闻了~ ~”
那是今天在林间小路上发现女性遗体的新闻。
从携带的物品来看,很有可能是住在带广市的二十二岁女性,因为还有遗书,所以调查从事故和自杀两方面进行。
“事件的可能性很低吧?”
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樱子小姐哼了一声。
“以前也有人为了自杀而进入林间小路,希望那里不会因此而变成自杀胜地就好了……”
小雅小姐也不安地说道,樱子小姐慢慢地摇了摇头,眯起了眼睛。
“如果是自杀还好,法医说自杀的尸体有九成是他杀,遗书这种东西是靠不住的。”
“那么……你还是认为是案件吗?”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老婆婆谴责地瞪着我和樱子小姐。
“啊,不过,棕熊虽然已经到了冬眠的季节,但和尸体在外面待了几十分钟,即使是和导游在一起也会害怕吧?你可真是勇敢啊。”
就像关心我们一样,阿雅小姐夸奖了我。
“这个嘛……的确老鹰什么的也聚集过来了,不过,我倒也想看看野生的棕熊。”
其实,我这样说是因为不能对别人说我已经不害怕遗体了,于是便随便搪了过去,樱子小姐突然“啊!”的声音。
“真想要一具棕熊尸体,用来制作棕熊的全身标本,我现在只有幼熊的标本,很想要只成体的!明明住在北海道,却连成体棕熊的全身骨骼都没有!”
樱子小姐有些莫名其妙地焦躁起来,明明她已经有黑熊标本!那只黑熊好像是以前一个朋友转让给她的。
“我听哥哥和梅姨说过,你们居然真的在收集骨头!嗯,有是有,不过,那些制作标本的猎人才会这样,我们家也在做鹿装饰!”
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的阿雅小姐惊讶地说。
“话虽如此,棕熊的骨头学术价值也很高。你想想看,它可是生活在日本的最大的哺乳动物啊!我肯定想仔细地拿在手里,仔细地研究它的构造啊!”
“有、有那么了不得?”
在樱子小姐巨大的气势下,阿雅小姐看了看沢先生。
“嗯,我不否认。”
沢先生也点了点头,对此冷眼旁观的我,如果问我想不想看,我肯定会回答想。
“是吗?嗯……棕熊的骨头……有是有,不过……”
也许是觉得用全身的气势来宣传自己“我实在太想要了”的樱子小姐太可怜了吧,小雅小姐为难地歪着头。
“什么? !真的吗? !不会是摆设嘛!”
“又没有装饰,只是有点,应该说是历史遗留的问题……”
说到这里,阿雅小姐说:“我还有工作要做。”然后去叫了她的外婆——大老板娘。
大老板娘听到樱子小姐说想要棕熊的全身标本,表情和阿雅小姐一模一样,“嗯……”地为难地呻吟了一声,老婆婆就是老婆婆,一脸严肃地抱着头。
“棕熊的骨头……说实话,我们也拿不动了,你们拿去倒也无妨……不过,那是所谓的‘吃人熊’的骨头吧?”
大老板娘苦笑着说道,老婆婆“啊”了一声,好像注意到了什么似的,皱起了眉头。
“小姐,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这样,老婆婆委婉地谴责道。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什么灵异故事吗?”
“不是……超自然。”
说到这里,大老板娘似乎放弃了,拉了把椅子到附近,把大豆和赫克塔乱成一团的头拢在膝盖上,用双手抚摸着它们,开始说话。
“那只熊……是以前吃掉嫁过来的新娘的吃人熊的骨头。”
沢屋原来是一家很大的旅馆,据说当这里还是人气鼎盛的时候,那是相当气派。
但随着时代的发展,经营状况逐渐恶化。原本大老板娘的伯父是经营者,后来因为经营困难卖掉了,后来便被大老板娘接手了。
“祖父是个很有商业头脑的人,但他的儿子,也就是伯父,却放荡不羁,大家都担心他继承家业真的没问题吗?”
就这样,有一天,祖父大病一场。
伯父有个小两岁的未婚妻,是商家的女儿,也就是所谓的青梅竹马。
“叫房子小姐……是个老实稳重,身体结实,内心坚强的小姐。最重要的是,她和她父亲一样对数字很敏感,说实话,比起儿子,祖父更依赖房子小姐,所以,祖父决定提前让伯父和房子小姐结婚。”
那是伯父十八岁,房子小姐十五岁时的事。当初明明说好要等到她十八岁,后来又突然决定十六岁后马上办喜事。
从记事起,伯父和房子小姐两人就像亲兄妹一样相处,两人的关系非常好,特别是到了这个年纪,突然美丽的花蕾开始绽放的房子小姐,让伯父十分着迷。
大老板娘说房子小姐当然也不恨伯父。
“……不过,房子小姐其实是有心上人的。”
两只狗“咚咚”叫着,似乎是在担心这位悲伤的大老板娘。
“那个人比房子小姐年长近十岁,是个猎人。虽然是个讨厌人的怪人,但伯父和房子小姐把他当作哥哥一样崇拜。”
小时候还好,但长大之后,房子小姐的心就从儿时好友的未婚夫转向了那个猎人。
不知道是猎人自己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还是受到了什么影响,在那两人决定结婚日期的时候,猎人就从城里搬到了山里。
“房子小姐说她不愿意结婚,所以拒绝了祖父的提议,但当她知道猎人搬到山里后,就下定决心要嫁给伯父,也许是祖父或她父亲故意让猎人这么做的。”
就这样,房子小姐成了沢屋的小老板娘。祖母疼爱房子小姐胜过疼爱自己的亲生女儿,旅馆的名声也越来越好,销售额也是节节上升。
伯父和房子的关系看起来也不坏,但不久祖父去世,房子小姐嫁过来三年后,也没能生下继承人。
“当然,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婴儿本来就是天赐的——不过,那时伯父花钱更加大手大脚,把旅馆的事推给了房子小姐,不久就在外面找女人住了。”
献身的妻子和放荡的丈夫,虽然听起来有些过分,但大老板娘落寞地嘀咕道:“伯父大概是想被爱吧。”
大老板娘虽然不想把伯父结交情人的行为正当化,但那两人之间确实有一道鸿沟,或者像扣错了的扣子一样的粗糙。
明明是青梅竹马的童年好友,而且还作为妻子在身边,但她的心在别处——大老板娘不知道那对夫妻之间说了些什么,但大老板娘觉得大老板娘确实也能看到伯父整个人因渴望而焦灼的样子,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即便如此,房子小姐还是拼命地工作,一句怨言也没有。可是有一天,伯父听说猎人在猎熊的时候顺便把鹿肉也给了她,突然激动起来。”
房子小姐没有和猎人碰面。她没有背叛过他,但伯父却把房子小姐骂得头破血流。
因为爱,他的怒火熊熊燃烧,无论妻子说什么,伯父的怒火都无法平息,最后,房子小姐冲出了旅馆。
大家都竭尽全力阻止想要追上去的伯父。
伯父因为无处发泄的愤怒而四处乱窜,大喊着要杀了她,我们停下了他追她的脚步,只希望她能平安逃走——可是运气实在不好,那天出现了棕熊,大家都很警惕。
就这样天亮了,猎人出现在旅馆里。
还背着一头被剖腹的棕熊,然后......
“他拿着女人的左手腕——从熊的胃里拿回来的,那只手腕,拇指根部有颗痣,和离家出走的房子小姐的手腕一模一样……”
结果,房子小姐那天晚上没有回娘家。
不知道她是去找了猎人,还是在彷徨中被棕熊袭击了。
猎人悲伤地告诉我们“只找到了这个”,就这样从镇上消失了。
为了至少能把可怜的妻子的遗骨捡回来,村里展开了搜山行动,另一头棕熊也被抓了下来,但据说并没有发现房子小姐的尸体。
“自从失去房子小姐之后,我伯父就像没了魂儿一样……旅馆经营得一塌糊涂了……”即使这样也没有破产,也许是托了房子小姐的福——说不定她成了山神的新娘。”
老板娘一边用火盆烤着加了南瓜馅的点心用来代替茶点,一边说道。
“是棕熊神吗?”
我接过点心,问道,kimunkamui(キムンカムイ)是山神,阿伊努神话中的棕熊之神。
“嗯。一般来说,攻击人的熊被称为恶神,但只有年轻女性除外,据说那就是山神娶了那家的媳妇,而且据说那个家从此就会有贵文官守护,会从此兴旺起来。”
神话的真伪暂且不论,总之,伯父把因为这样的原因被带回家的棕熊弄成了漂亮的骨头,并没有扔掉,而是保留下来了。
“对于杀死房子小姐的棕熊,小时候,我幼小的心灵中认为把这样的东西放在家里实在很疯狂,不过……或许唯一还能让我们家记起房子小姐的就是那只棕熊吧。”
说到这里,大老板娘对樱子小姐问道:“怎么样?明白了吗?”。
“我们也不相信那种鬼话,但总觉得里面充满了情感,既不想装饰,又不忍心扔掉,就一直放在仓库里。所以,如果你说这样也可以的话,那就让你吧——”
“不行!绝对不能要那种骨头!”
还没等大老板娘说完,老婆婆慌忙提高了嗓门。
“为什么?这不是很好吗?这里不需要的东西,我来好好处理——”
“不行就是不行!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
老太太在胸前捏了个布条,断然拒绝了樱子小姐,旁边的樱子小姐鼻尖上刻着深深的皱纹。
“为什么?因为熊杀了房子?那我就告诉你,那只熊不是杀了房子的熊。”
樱子小姐斩钉截铁地说。
“什么?”
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樱子小姐身上。
“这不是很奇怪吗?搜了好几天山,却除了那只手之外,连一具尸体都没发现吗?进了有熊的山里,当然其他猎人也一起去了吧?”
“嗯?虽然他们不是房小姐喜欢的那个人,不过听说附近的猎人都出动去搜山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大老板娘一脸困惑,沢先生代她问道,樱子小姐把热腾腾的烧饼分成两半后,一边说“沢先生。”一边把一半烧饼递给了沢先生,或许是喝酒和疲劳的缘故吧,沢先生听着有些困倦。
“什么?”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比方说南瓜,假设棕熊吃了整个南瓜,那么它的粪便会怎么样呢?”
樱子小姐一边说着,一边“呼”的一声咬了一口炒面。沢先生看着我,哼哼地叫了一声。
“……嗯,是啊。应该会有南瓜馅的吧。”
“这......”
同样,我也咬了一口香喷喷的烧饼,刚在品尝那温柔甘甜的瞬间,就忍不住想要吐起来,老婆婆也是这样。
“据说明治时代以后,海苔棕熊从食肉变成了杂食。不过棕熊本来就有肉食性的消化器官,所以能很好地消化肉,除此之外的消化能力就很低。”
沢先生抱歉地瞟了我和老太太一眼,解释道。
“是的。所以棕熊的粪便有很高的概率呈现消化不良的形状。也就是说,在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吃的东西的原形。所以即使肉能消化,大骨头、毛发、衣服也不可能。如果把女人吃进去了,那么粪便或者胃里应该有女人的尸体。”
樱子小姐说道,如果房子小姐真的是被熊杀死的,那么带着猎人搜了几天山,应该会发现一些痕迹才对。
“日本最大的兽害事件三毛别棕熊事件有七名牺牲者,还有札幌丘珠玉事件有三名死者,渡户稻造也参加了解剖,两起熊的粪便和胃里都发现了人骨、毛发和衣物。但当时在棕熊身上发现的,只有猎人所说的女人的手腕。”
“话说回来,那手腕确实是房子小姐的吧?”
“是啊。不过,就算失去了手腕,也不一定会死。”
“什么?”
我“咚”地又吃了一口点心,花了很长时间才咽下去后,看到樱子小姐嫣然一笑。
“少年,你住在上士幌的亲戚是猎人吧?下次可以问问——以前有没有猎人带着没有左手腕的年轻妻子?”
“啊……”
被她这么一问,我终于明白樱子小姐在说什么了。
“咦?房子小姐呢?”
大老板娘也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人死了,就会留下痕迹。即使是被野兽吃掉了。反过来说,如果没有痕迹,是不是也可以认为是活着呢?”
即使放弃了自己的爱情,还是选择了青梅竹马,想要保护他的家人和这家旅馆的坚强的女性。
对丈夫的改变,也还会有罪恶感吗?还是说亲情什么的,只是分量不同的爱?
即使被殴打,她也无法背叛儿时的朋友,更无法憎恨——即便如此,那个想要和心爱的人白头偕老的女人,便亲手割断了自己的手腕,来贯彻这份爱......
“用左手作为代价,她选择了自由。也许是为了不伤害丈夫的自尊心——而丈夫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吧。所以才会把这块骨头当成她的遗物一样珍藏吧。”
至少那只熊的尸体,能代替自己保护丈夫的家族和旅馆,也许包含着这样恳切的愿望。或者希望丈夫像棕熊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守护这个家。
“怎么样?阿梅,这只熊还是吃了新娘的凶熊吗?”
说着,樱子小姐笑嘻嘻地看着奶奶。
“也许吧,也许吧。”老婆婆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那就没问题了。”
樱子小姐背对着失去自信的老板娘,开心地朝老板娘伸出了手,哎呀呀。
但是大老板娘突然皱起眉头,回答道:“真是为难啊。”
“……什么?”
“可是,那可是个大问题啊。”
“什……!?为什么? !还有什么问题吗?”
一直探出身子的樱子小姐绝望地说道。
看到她几乎要踢飞眼前的火盆,我们慌忙堂堂正正地劝解她,看着这样的樱子小姐,大老板娘轻松地笑了。
“可是那样的话,我们生意的守护神不就没了吗?”
“这……”
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实际上,这家旅馆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现在正在为重新招揽客人而努力,从这里夺走守护神,从时机上来说是最糟糕的。
但是看着眉宇间皱起眉头、哼哼作响的樱子小姐,大老板娘发出了阵阵笑声。
“瞎说,瞎说,开玩笑的。那是大家反复试验、反复努力的缘故,哪有熊骨的功劳,都是靠自己努力出来的。”
话虽如此,因为在仓库最里面,所以几天后才能拿出来给樱子小姐带走。虽然说会邮寄给樱子小姐,但万一破损了就麻烦了,所以樱子小姐还是决定自己亲自来取。
话说要是做这样的事!那么不久是不是又能吃到鹿盖饭?
那天晚上,我丢下长留澡堂的沢先生,想先回房间的时候,遇到了同样一个人在走廊里走,那是刚洗完澡的樱子小姐。
“可以拿到棕熊骨头,真是太好了。”
我这么一说,樱子小姐咧嘴一笑。
“不过,真让人吃惊,竟然自己砍下手……我要调查一下那个猎人的情况。”
“没必要。”
“什么?”
“我说没必要调查。”
我愣了一下,樱子小姐面带笑容,缓缓地摇了摇头。
“啊?可是……不是很在意吗?因为……”
樱子小姐悄悄地把嘴唇凑到我耳边。洗完澡的皮肤散发出热气,还有肥皂的甜香。
“没关系,那只不过是假设而已,有可能只是单纯地没有找到遗体,棕熊有把自己的食物藏在土里的习惯——而且,就连手腕也不一定是那个女人的。”
“啊? !那,那……”
“不是挺好的吗?死人是没有嘴的。他们不也是有骨头的吗?到比谁都需要骨头的我这里来,完全没有问题吧?这才是大团圆啊。”
“什么大团圆……那该不会是为了骨头的事吧? !”
“你可不能这么明确地说啊,少年。我只是再向她提出一个‘假设’而已。我说过了吧?真实是只存在于人的数量上的模糊定义。”
“哇!”樱子小姐露出不好的笑容说道。
确实,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假设的事情”,樱子小姐的话很有说服力。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完全的谎言。
但是……。
“不认真调查到最后,不觉得恶心吗?”
“只要我自己能接受就行了,只要能看到骨头就行了,够了吧?不要再旧事重提了。”
“可是……”
但是,我。
“我想更认真地聆听死者的声音,也不想错过那低语般的声音。对樱子小姐来说,人死了就是东西——但我认为,即使失去了热度,存在于那里的确实是生命。”
为了不让头发淋湿,樱子小姐把扎起来的黑发解开,心情愉快地走了起来,我对她的背影说。
这么随随便便的,樱子小姐还当自己是个孩子吗?
但正因为如此,我才不会成为标本师。我没有追上樱子小姐的背影,也决定了不会在她的背影上看到我将来的梦想。
“所以我要努力成为一名法医,虽然不能成为设乐教授那样的人,但我想以他为目标,倾听死者的声音。”
我这么说得很干脆,樱子小姐停下了脚步。
“嗯……成绩不好是不行的,不过我已经和矶崎老师商量好了。”
我对着一言不发的背影这么说道,不过说起来,让我选择这条路的,也是樱子小姐。
那天,我和她第一次踏上“冒险之旅”的时候,有生以来第一次接触到“人的骨头”的时候,还有在那间公寓里发现清美小姐的遗体的时候,我的道路一定被打开了。
在炎热的夏天发现的小乖的妈妈的遗体和那股愤怒。面对与祖母的离别,鸿上流下了热泪。这样的一粒一粒,现在,在我面前变成了道路。
“……这样啊。那么,你还是不想做标本师了吗?”
樱子小姐嘟囔着,回过头来看着我。
一种从未见过的、残酷而寂寞的感觉——不,不对,我见过。那是和以前在樱花树下注视我时一样的眼差。
“啊,不过!当然,制作标本的工作,我今后也会帮忙的!?只要有时间,我还会陪你去实地考察呢!说起来,最近我对制作标本也有一半兴趣——”
见她落寞地说着,我慌忙补上一句,她的手突然伸向我的脖子。
手很热。
我还来不及被这热度吓到,回过神来,已经被樱子小姐温暖的怀抱紧紧抱住了。
“喂,樱子……? !”
“我支持你。”
连我自己都忍不住用颠倒的声音叫了她的名字,而她的声音却非常平静,很短,很温柔。
然后,她用大手掌温柔而鼓舞地拍了拍我的后脑勺,然后松开手臂。
不知不觉间,我确实比樱子小姐高了。
她离开后,脸上又恢复了笑容,我松了一口气——但从她残留在肌肤上的温暖中,感到了一种不安,仿佛什么东西被破坏了。
我害怕热度冷却,明明被抱在怀里,走起来的她却离我很远,带着这样的寂寞,我一个人回到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