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风波与军旅

林科在林·德威尔的帮助下，渐渐掌握体内的灵性，初步具有“学徒”位阶的灵力。

期间林·德威尔遇刺受伤的消息在法尼恩国内传开，引发的舆论浪潮分为多派：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一派认为，有势力在针对国王陛下行动。林·德威尔在去年因公开表明自己的“共和派”身份而被“保皇派”攻击，同时疑似与几次针对林·德威尔的刺杀有关。虽然政见不和引发的党政在国家中并不罕见，但林·德威尔有都城拱卫军司令的官职、有骑士的爵位、甚至还有御下侍从的封衔，是国王陛下的绝对亲信。针对国王陛下亲信的行动自然是针对国王陛下的行动。

另一派则认为这是林·德威尔应得的报应。林·德威尔深受国王陛下器重，却公开支持“共和派”，公然挑战国王陛下的权威，应当受到惩罚。此派中的激进派甚至对他仅是负伤而不是身亡表示遗憾。

还有的派别则没有站队而是为国内安全担忧：一名多次被刺杀的时政大人物竟然又一次被刺杀，开销巨大的督察所在做什么？这是贪污腐朽的督察所的失职！国王陛下应该绞死这群蛀虫！

这场风波最后，国王下诏赐予林·德威尔大量疗伤药，处死了督察所的几名高层，表示对林·德威尔将军圣恩犹存。国王陛下动作后，这场风波便渐渐平息。

有政治活动家认为这是国王为稳定国内局势和安抚军方采用的手段——时人都清楚，林·德威尔和这次军队的总指挥卡耶德尔元帅关系匪浅。不能宣诸于口地是，国王陛下不顾卡耶德尔元帅的竭力反对挑起战争；在战争开始后又采用卡耶德尔为军队总司令，却多次掣肘元帅的指挥，致使战争大败。因为林·德威尔与卡耶德尔的关系，安抚好林·德威尔就是一定程度上安抚卡耶德尔，就是安抚二人同属的新军派系。

1671年6月15日 林·德威尔营地里

在接受国王赏赐的疗伤药后，林·德威尔与康德大主教派来的使者会面，使者就“萨满”的调查情况作出“已取得一定进展”的答复，并带来康德大主教向林·德威尔表示慰问和为自己因公务不能亲自拜访致歉的亲笔信。

在先后送走国王使臣和教会使者后，林·德威尔送了一口气，扯下了自己身上伪装受伤的绷带。

“‘萨满’虽然没有刺杀成功，但以他的谨慎，他绝对不会再亲自出手。”一阵富有力量的声音在林科脑海响起，仿佛来自遥远之地。

“所以我安全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即使在国王陛下的王宫内。他不会再亲自出手，不代表他找不到机会和人手对你开展第二次、甚至多次刺杀。古拉王国在大陆诸国内部都安插有密探，它们的密探可以存在于各领域、各阶层。而‘萨满’是该密探组织面向法尼恩的高层，他有权调动境内所有密探势力。只要你或者说林·德威尔价值足够大，他会不遗余力继续刺杀。”林·德威尔认真地回答。

“我知道，但我能做什么？”林科有些失神，似乎想到过去的生活。

“第一，与宫廷侍卫长拉姆克留联系；第二，找机会与康德见面。”林·德威尔没有在意林科的神情，以下命令般的口吻说道。

“康德大主教和你关系要好我能理解，但为什么还要联系什么宫廷侍卫长？”林科脑海里关于林·德威尔的记忆碎片还未完全恢复。

“他是国王陛下指定的与我联系的人员。”

“你是国王的人？”

“我们都是国王陛下的人。”林·德威尔显得有些狂热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公开支持‘共和’派？”林科就当他默认自己与国王有不浅的关系，接着他的话问道。

“国王希望我的加入能缓和‘共和’派在国内失势导致的激进主义。另外——”林·德威尔顿了一下，“二王子也支持‘共和’派。”

“这位二王子为何支持‘共和’派？‘共和’派就算不想要王室的脑袋，但一定想要他们的权力。”

“他心首先考虑地是国家，而不是家族。他想革去我国制度上的弊病，而我国制度上最大的弊病就是守旧势力过强，他们的基础是旧的王廷体制。”林科一开始不太相信，但想到二王子曾在黑廷克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开展工业化、制订宪法、建立内阁制的国家留学三年之久，耳濡目染，推崇先进的‘共和’理念似乎也不并非不可能，也就半信半疑。

“那为什么国王不亲自做？”林科心生疑问，一开始以为是国王自认为没有能力不敢做或没有精力不想做，转念一想现在这位布提斯二世国王，虽然没有什么过人的能力，但是是个有想法就做的激进派，又想了想，推测道：“守旧势力是保皇派，也是国王的势力，国王不愿意自断臂膀？”

话音刚落，林·德威尔富有力量的声音便不假思索地响起：“那是其中一部分。另一部分，守旧势力控制了一半的王宫势力，陛下不想逼他们造反，他想尽可能稳定局面。”

“国王这么做会相当被动。”

他没有回到这个问题，而是先说道：“王廷内部，在国王眼前有三股势力：一是守旧势力，二是以大王子为首的军方，三是以王廷议事会首席塔恩·梅隆为首的王会派。

守旧势力控制了相当一部分的王廷事务官以及地方的大庄园主；大王子因为曾经出任过陆军总司令，而在军队中安插了大量心腹——在新军派出现之前，他几乎控制了一半以上的军队；事物首席梅隆总领朝政数十年，期间他的势力向着四野扩散，也便控制了另一半的王廷事务官。

而国王陛下只能依靠宫廷侍卫队和地方的某些人，还有暗中的那些人。

“哪些人？”

“‘行策之剑’与教会。”

行策之剑，这个名词在林科脑海浮现后，对应的资料也由林·德威尔记忆完好部分传来。犹如一道闪电划过黑夜。

“行策之剑”是由法尼恩王国第二任国王，自称“查理大帝”的查理二世创立，是一个集君主针对王国所有人的暗中监察队伍、君王直属私人军事武装、王国最高审判机关等诸多事务为一身的高度机密组织。在其成立已满两百年的今日，除了组织名称、组织组成部门、对外人员外，它的成员和运行机制仍大多是最高机密，只为极少数人知晓。

如果说国王是名义上的军队统帅，军队是国王斩人的刀，那么“行策之剑”就是国王的爪牙与耳目。即使这位布提斯二世国王面对三方势力分权、限制，面对战败的威望扫地，这把君主的利剑也能轻松保住他的王位。

林科对布提斯二世表现出的实力弱小和几乎没有的君主威严产生怀疑，有些看不透布提斯二世是否真的如表面那般简单。

“教会为什么也支持国王？”待鹅毛般纷飞的思绪落定，林科把疑问转到了林·德威尔所提的第二个势力。

“教会需要国王的世俗权力为他们服务。这个世界的教会和你们那个世界的发展有几分相似，都经历了‘君权神授’教皇为君主加冕、教会与世俗王权二元政治、宗教改革时期，以及最近出现的‘神学解放’思潮。各国教会势力大大不如百年前，只能作为国家统治的补充。在这个世界国大于君主、大于教会。”

林科对目前局势渐渐有了眉目，但对他最后一句话深表疑惑。

国家是阶级统治的工具，君主和教会作为统治阶级，不可能隶属与国家。这条来自自己前世所学的唯物史观的话，按照林·德威尔的说法，似乎在这个世界不适用，难道是受所谓的灵性和神们的影响吗？

林科从和内心林·德威尔的对话带来的冲击中走出，把眼光放回了实际。

目前他所要做的事除了联络两方，还有就是提升自己。

【这是个于我这个旅者而言极其危险的世界】林科内心一动，告诫自己，【小心敌人，充足准备】

“你能再教我些能力吗？”林科向内发问。

“你的灵性需要你自己去纯化，我帮不了你。”林·德威尔冷冷回答。

“至少指导我如何用好枪械吧？”林科又问。

“优秀的枪手成长于勤加练习中。至于其他，你自己也知道，无须我多言。”答复时的发音清晰而有力但语气平淡。

“如果有人再刺杀我怎么办？”

“全靠你自己，我的灵性会渐渐扩散于外界，这意味着我终将完全消逝。根据神谕，我在未来有更重要、更紧急的使命要履行，我得以内敛灵性来延缓我消逝的进度，而内敛灵性需要安静，我暂时寄居在你心灵深处最平静的地方。”

林科有些无语，这个闻名法尼恩王国，留名历史的德威尔将军竟然是这么一个兼具崇高的荣誉感和古怪脾气的、忽冷忽热的怪人。前几日还似乎很热心的为自己讲解知识、引导灵性纯化，现在却又冷漠地置身事外。

林科叹了口气，又仔细看了看教会使者带来的康德大主教的信，许久才放下。

此后，林·德威尔将军会在早饭前在靶场练枪，早饭后又会研究来自各方的消息和报纸；午饭前会练剑，午饭后小憩一小时；下午和晚上则前往练兵场和捣鼓军演沙盘，有时候还会去军火库转转。

在这段日子里，不算安静的军营中，士兵闲来无事谈天的口中，军官们的窃窃私语中，流传着一些勉强丰富枯燥生活的奇怪故事。其中有一个，引发不少士卒的讨论：

据说，受人尊敬的林·德威尔将军有时会自言自语，有时有些颓然没有往日的英武，有时格外亲切、亲切地有些可怕。

还有的和以前类似，比如：林·德威尔又开始练枪法，开始练习剑术，大部分士卒认为将军是为了应对以后可能的刺杀事件。

林科“魂穿”林·德威尔身体后，利用自己上一世的经验整治军队。

如让官兵集体叫苦的恢复了练兵制。而且在以前基础上增加训练项目，加长训练时间，明确了训练周期。

另外还在军营中，从最小的作战单位到全军都安排有叫做“纪律专员”的人既负责思想工作，又督察纪律。使得林·德威尔将军往日就严格的军中纪律更甚。其中，着重强调了军中禁止饮酒，驻军期间除得到允许外禁止离开军营，爱护民众禁止骚扰平民生活，团结战友等等。

此外，林·德威尔着重改善军队的伙食。由他本人提供食材，在军中各队特别组建了炊事组，负责各自队伍的伙食质量。

林·德威尔还略改了军队编制，由原来的步兵、骑兵、炮兵完全分开，改为一支队伍里三者兼备，以一定比例分配。上请国王，增加了部队的火炮配备数目。

林·德威尔的治军手段很快在全国传开，引起轩然大波。支持者有之，反对者亦有之。

支持者认为，这能提高军队纪律性，有效提升战斗力。

反对者则认为，过于注重军队伙食和火炮数目过多会加重部队后勤压力，而步、骑、炮三军混编不利于战时指挥秩序。

虽然林·德威尔的治军手段受到热议。但拱卫军独立于各军部，又得到国王陛下默许，仍然有序推行着新治军令。